本帖最后由 哈雷路亞 于 2021-9-29 15:48 编辑
【3】
天光再次大亮,我与白马终于醒来。可恶,居然晕了一夜。
“这就是修魔诡师的力量吗?”我敲了敲仍在嗡嗡作响的头,“万幸已经死了,不然就死定了。”
“胡什么言乱什么语!”白马踉跄站起来,“重点是他能发现身为阿飘的我们,并且技能还对我们有效!”
但我却更在意白马晕死后面具男说的话。他或许认识我,至少对我有耳闻。以此推测我极有可能和这帮修魔诡师战斗过,甚至就是他们把我干翻的。
“就算死后再面对这些诡师,还是感到恐惧啊。”白马环顾四周,确认那些修魔诡师已经离开,然后扶起我,“我们继续吧,早日抵达冀州,说不定就有转机。”
“再向北走太危险了,肯定会遇到更多修魔诡师,不然我们向西转进,绕过徐州地界如何?”
“向西?借道豫州吗?”
“对,我可不想再正面挨一次他们的大招了。”
“不至于,修魔诡师的大招冷却要15个时辰,就算做出全减CD装备,一天最多也只能放出一次大招,他们不会轻易对我们这种死掉的人释放的,昨天应该是我们点儿背,被人家顺道控住了。”
“那正常的诡师可以看到并控制死掉的人么?”
“这...按常理,肯定不能!”
“所以就不能用常理去看待这些修魔诡师。”
白马撇撇嘴,“也对!那我们就绕一下吧,无非是多花点时间。”
我俩彼此点点头,转头向西。可没走两步,又被一场械斗挡住了去路。
“这天刚亮,又开始了,防沉迷系统真的是太有必要了。”白马嘟囔着,“怎么办?穿过去?”
原本肯定是可以的,但昨晚被控成那个鬼样子,就是因为我们横穿了战场,万一这个时候再冒出个修魔诡师放大,又得再遭一次罪。
我俩只好站在战场外等他们结束,白马甚至开始讲解双方的阵型和职业。
“咱们这边一共三个枪骑兵,两个弓骑兵,两个道士,一个方士,一个军鼓手,一个军师,阵容非常完整,有混伤,有穿刺,有暴击,有AOE,控制也多,奶量也足,buff管够。再看敌方阵营嘛,五个斗士,两个弩枪,一个方士,一个歌姬,人不齐就算了,伤害还单一,续航也不行。”
正说着,两个道士同时召唤灵兽,敌方五个斗士被AOE伤害持续烧灼,受伤不轻,方士只能一个一个治疗,歌姬的buff也没有减伤加成和治疗增益。斗士瞬间减员两人,变成阿飘,转头就往梅里城跑。
“不过,敌方是背靠主城打小团,不管阵容多劣势,死了马上就能复活,也就点掉装备持久,团战结束再慢慢修就好了。”
“那岂不是对我方非常不利?”
“是啊,攻城的一方一定会比较吃亏,但梅里是我们的原出生点,故地buff会有一个击杀奖励,你看,两个道士现在瞬间满血满蓝。”
“啊喂!我看不到啊!”
“忘了你这个奇葩没有游戏界面了,我来说明一下,团战最难的是肯定是夺城战,属于百人甚至千人大型团,攻城方复活点远,体力值消耗高,守城方还有营地和故地双buff增益,再加上守城军这个高伤害高穿透的职业,硬上肯定不行的,所以就要像现在这样,先开阵地战,抢夺城外的几个据点,把营地buff立起来,形成围城之势,不过就算这样攻城还是失败居多,毕竟这样才更合常理,运筹帷幄比无脑输出更有价值,这才是游戏的乐趣所在。”
“好复杂!”我嘟囔着,“听起来buff是关键呐!”
“当然了,不比单挑,buff更多的是一种战场策略,这个游戏buff有上百种,会释放buff的职业也有十几个,强度功能各有不同,并且城市、地形、天气也会提供各种buff,例如台风buff,攻城方移动速度几乎为零,遇到守城军中有点了投石技能的,直接变炮灰。”
“那诡师呢?”自从遇见那个面具男,我对这个职业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
“正常的诡师只是个普通的辅助职业,善诡辩,有减益debuff技能,其实诡师这个职业更适合去做外交。而修魔诡师,应该是仗着自己等级高,强点了战斗属性,代价就是,其它属性会非常差,比如修魔诡师的健康属性就非常低,且等级越高,血量越少,回血越慢,中debuff概率更高,脆到一碰就死。”
我哦了一声,“听起来是个走钢丝的职业啊,不是最强就是最弱,还善用诡计蛊惑人心,再借机开大扭转战局。”
本想再多问点关于修魔诡师的事情,但此时战场中一个衣着特别的老头儿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背着钱袋,手拿铁锨的干瘦老头儿又是什么职业,怎么所有人都在打他?”
白马瞟了一眼,“他什么职业都不是,他和你一样,是个NPC。还是个奖励NPC,一般战斗进入焦灼,就会随机刷奖励NPC,幸运值高的甚至会爆远古传世装备,或限时buff装备,搞不好瞬间就可以扭转战局。”
还没等白马说完,老头儿就挂了,钱袋、背包、身上的食药细软爆了一地,甚至手中那把破铁锨都被抢了去。再爬起来,老头已然光秃秃的一水儿灰,鼻青脸肿的满脸写着懵逼。
噗呲一声,身旁的白马没忍住笑出了驴叫。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老头儿没好气的站起身来,使劲紧了紧裤带,指着我俩就破口大骂,“哪来垃圾玩家,素质这么低。”
原本只有白马在笑的,但看他那个窘样子,我也忍不住笑了。
老头气急败坏的冲过来,“两个黄口小儿,才多少级,就敢来嘲笑我!”
白马笑得更欢了,差点背过气去,“老头儿,我30级,你说我等级高还是低。”
一听白马等级,老头面色露怯,声气锐减,只小声嘟囔着,“30级怎么了,就可以嘲笑老人家了?再高能高的过那些修魔诡师么?”
我赶忙拦住白马跟老头道歉,又骂白马不要乱开玩笑。随即,我小声的问白马,“你看看我是多少级啊。”
“你?”白马连忙摆手,“你个NPC,是没有等级的。”
听说我是NPC,老头儿来了兴致,“你是哪来的NPC?我怎么没听说?”
我就把我的事情跟老头儿整体讲了一遍,老头儿就对我的事情更加感兴趣了,“嘿!邪门了,谁说我们NPC就没有操作界面了,谁说NPC就不是人扮的了。”
老头儿一边捻着两撇小胡子,一边围着我绕了一圈,“说谎是会尿床的,小伙咂!”
随即又沉吟道,“能把谎说成这样的,除了诡师,可没别人啦。”
我连连摆手,想继续解释,老头儿又开口道,“没事,骗我一个NPC无所谓,大不了回头降降你的幸运值,想再从我手上爆极品装备估计是不可能了。不过...”老头儿又斜眼瞟了眼白马,“就怕骗了那些低等级玩家,被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嘿,老头儿!”白马瞬间就炸了,“你说谁是低等级玩家呢!”
随即上前抓住老头儿的后脖领,一把将老头儿拎了起来,“你哪也甭想去了,从现在开始就跟着我们,看看我们到底是不是骗子和傻子!”
我无奈制止道,“我是真的失忆了,各位,我该如何说你们才能相信呢!”
我正愁该如何解释,一旁战场中的打斗声却戛然而止,显得很反常。
我和白马,被拎着的老头儿,也一并向战场望去。
只见战场中的敌我双方全都开始向后撤离,但没有撤入安全区,只是做出了防御姿态,连方士的大招群体保护盾都开了,然后全员望向天空。
我们也顺着众人目光的方向,向上看,可天空中除了一轮大太阳,再无它物,云都识相的退去了。
我侧耳倾听,隐约听到雷鸣,像是藏在炉灶深处噼啪的柴火炸裂声,闷闷的,但每一声都清晰明确。接下来是风声,呜呜作响,连绵不绝,低音愈加重,但战场外的林木枝桠却都停止了摆动。
汗从我的额角缓缓流下,流到一半,却不动了,时间静止了吗。顾不上这么多,我在仔细分辨着阳光中那些若有似无的颗粒,貌似有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儿。
白马尴尬的吸了吸鼻子,“我说咱们到底在看...”
一声轰然巨响,后于那把大剑而来,双眼对焦的瞬间,我发现四周变成了真空,是大剑落下的强压抽干了空气,随大剑一同落地的好像是一个女人,一身银甲,皓齿明眸,身型修长,身手矫健,在躲避由下而上刺出的一根光束。我去,太快了,才发现大剑正下方还有一个女人,身形已被大剑逼入地下,她手持一杆长枪,而枪的尖端,是闪光的,看起来像一根光束而已。
接下来,混合着浓烟、粉尘、碎石等爆炸物的一大团气流,猛的收缩再炸开,以战场正中心为原点,推平了我能看到的一切。这声巨响才算穿过我的耳边。
白马看字说到一半,这声巨响就已经结束了,等到他想起大惊失色这件事时,我们才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至少宽三十米,深不见底的圆形土坑旁,那就是刚才的战场,不止被夷为平地,更是直接炸成了深坑。
万幸我们三个都已经成了阿飘,并不受这种冲击的影响,战场上的其他人就不这么好运了,估计他们也小看了这声巨响的杀伤力,全员变成阿飘退出战场。
“哇哦,呜呼,我去!”白马连发三声感叹,脸上惊愕配合着几声傻笑,半晌,他才回头看向我,“我操,刚刚怎么了?”
老头儿也表示什么都没看到,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最后只能是我把刚才发生的战斗,那两个从天而降的缠斗在一起的女人的事情跟他俩讲了一遍。
“等等!”老头儿再次盯着我的脸,一字一句道,“你说你能看见?那你又凭什么能看见!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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