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玄女（旧帖）

快乐飞舞

九天玄女

花开两枝，各表一朵。

各位看官，现在且撇开十月寤无痕武当山头的盛会不提，回到我们奄奄一息的可怜月光处。

话说当日十月撇开撒手而去的月光，竞追赶怪人自去时，一袭绿影踏雪飞花般穿过揽起地上的月光闪电般消失夜雾中，其无声无息的境界连身负绝世武功可听声辨千百里外动静的十月都丝毫未察。

一阵阵琴音忽远忽近，忽轻忽柔，忽高忽低，月光迷迷糊糊间仿佛置身仙乐飘飘里，一会怡然飘逸若丝竹般悦耳，一会悠闲轻灵若潺水般清澈。这是在哪里呢？这是在哪里呢？月光似醒非醒，似梦非梦，迷糊间又似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我这是在哪里？我这是在哪里？月光再次困惑疑问时，仿佛听到一个穿过空谷般轻灵的柔软声音在细细吟唱，和着飘忽的琴音，真好听，哪来的琴音？真好听！月光迷迷糊糊中不觉又昏昏睡去。

又是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似兰若桂、似花若草，隐隐约约那一阵象仙乐的琴声又再次飘浮，叮叮当当象很远很远处传来，月光极力想张开眼睛无奈力不从心，但脑海感觉终于有点慢慢回笼，好象有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细细清唱，好象在哪里听过，努力想听清楚时头一昏月光继续沉沉睡去。

一缕阳光穿过窗纱透进，再次迷糊间似醒未醒的月光这次微微张开了一条眼线，感觉到阳光剌眼的目眩，无法直视，月光不得不闭起眼无力地躲着。很柔软的地方，这是哪里呢？月光无法动弹，直截了当的是想动却动不起来，浑身软绵绵地毫无力气可用。正在月光极力用感觉辨识所处的地方时，那阵轻灵的琴声再次飘近，那把空谷般幽雅的柔软声音又在细细吟唱着。

“小姐，茶。”这时多了一把声音。没人回应，丝竹之琴声继续，月光偷偷拉开眼缝，看到隔着窗纱朦胧处一个淡淡的影子微微颔了颔首。那人端坐一架琴前正抚手而弹，空谷幽雅的声音低低浅浅，仙乐般的琴声原来出自此处。月光强打起精神欲弄个究竟，硬撑着想起时胸口一阵剧烈痛疼不觉啊地呼出声来，重又倒下昏昏沉沉睡去。帘外的琴音依旧飘飘遥遥、似梦迷离。

好啦！今天可以吃点东西了。一个娇俏的丫头站在床前，端着个青花碗小小巧巧地，月光再次微开眼线时，看到了算是清晰不再模糊的画面。这是……月光呐呐地，才发现自己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虚浮的似踩在绵里花针的悬空。那丫头十五六岁的光景，高兴地跳起来：“好罗！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又朝着帘外大声地：“小姐，小姐，那人醒过来了！”

“碎碎，总这样大呼小叫，客人不宜嘈吵”，这次月光听到了那把柔软轻悦的声音，不过不是在吟唱而是在轻轻地嗔怪着眼前的娇俏小丫头。那丫头沁是轻狂，竞不卖主人的账，跑到帘外人身边：“ 小姐再不去睡会，弹了九九八十一天的琴你不累我耳朵也嫌听累了。”帘外人道：“碎碎，去休息吧。我看看客人怎么了。”“哦”丫头虽然放肆，倒是很听话地退出去了。

一阵清香悠然扑鼻，嗯，是那股清香，月光赶紧闭上微开的眼线。掀帘子的声音，似是帘外人进来了。月光屏息而听，竟听不到任何声音，倒是感觉一阵气息吹气若兰地到了身畔。他忍耐不住欲看过究竟，用力地张开眼，果见一纤指兰花手正端起几台上的青花碗立在身前，他方欲起来言谢之时目一眩头一热又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月光感觉好多了，挪挪身子、动动手脚，虽然还是软绵绵地毫无力气，但好呆是能动起来了。他强撑着坐起靠在床上，慢慢地打量四周环境。

忽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乐儿，你把我的客人怎么了？”“大哥你说呢？”那个吟唱和琴的声音轻柔响起。原来她叫乐儿，月光思量着。那熟悉的声音又道：“这次江湖纷争势必不能置身事外，一鹤先生的死必须查清。”

“大哥的客人恰是关键。”

“嗯的”。

一言未了，窗外传来高声呼叫：“门徒狗贼，你给我出来！”“门徒狗贼，快给我出来！”突地一惊，月光不禁欢喜万状，立时爬起身就想走下地，谁知还未站稳腿一软拍地又倒回床上。原来是大哥！原来是大哥！月光虽然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想到屋外边的人竟是门徒，登时心间充满了力量。

“快去，快去。消矢姐姐又找你单挑，她打不过你终究是不服的，快去快去。”只听乐儿似在推着门徒向外走。

“好好照顾我的客人喔”门徒的声音说道，人已飘到几里外。

“大哥放心，乐儿会好好保护你的客人的，象国宝一样地保护他呀，你就不用操心了。”

血色蝴蝶

常言话说山中无日月，世外已千年。

月光终于可以迈出房间，窥视外面的世界。这天晨光初现，他迈着虚浮的步子，软绵绵地爬起床，跨步走出蜗居已久的别致小屋。顺着小径往上爬，一路上景色相当幽静，亭台楼阁、迂回曲折、走着走着不觉迷了方向。月光大惊，自己堂堂正正的武当弟子，怎么在这走几步路竟会迷失方向？正沉默间，只见翠翠笑吟呤地立在对面挥手，示意他跟她走。月光也无心思量这丫头从何处冒出，跟着她身后三二两下就步出了刚才自己转圈圈的怪地。

“要不带你走走？”翠翠闪动着一双机灵的大眼问。月光点头。

这时候的月光才有机会打量自己处身的地方，举目望去云浮片片、林海茫茫，竟似高处之颠。正欲开口询问此是何地，却不知哪里传来了“喝喝”声音，正疑惑间，冷不丁斜剌里身影一闪，一个人已是离弦之箭射向幽谷似的奔向云霄，倏地一个翻转竟飘飘降落到林海尽处的小枝条上，另一个红影紧逼其身丝毫不乱，足尖一点竟踩着其身跃到了另一枝头。“看我的”，一声娇喝未停，蓦见一影电光般向二人藏身枝头，银光一划两根枝条嚓嚓堕落，寒气过处，枝上的人影早轻飘飘的站到地上。

“不服。”少女话声未落已伸手把自己刚砍断的小枝条接着，对着小手一吹，枝条倏地射向一人。只见那人侧身一让，剑眉朗目、英气逼人，一袭黑衣益衬得其玉树临风。红衣少女跑过去：“不到你不服”，手一伸，从刚才那少女头发上抽出了小半根枝条，“碎碎，怎么样？”那被呼碎碎的少女尤自不服，拖着红衣少女的手撒泼：“瘦瘦姐瘦瘦姐……”红衣少女微微一笑，走向黑衣少年说：“主人也不管管，这丫头越发上脸了。”

月光正打量时，翠翠上前向黑衣少年行了个礼，那碎碎瘦瘦早就一把拉着嘻嘻哈哈的笑作一团。少年冷冷地弊了月光一眼，自顾他去。月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只见那少年右手上有一个血色的蝴蝶，盘绕在中指与无名指上。那血红的颜色象极了要夺人命的符，那少年眉目间锁着一种不言自威的霸冷之气。世上竟有如此人物，月光身居武当三侠自然见识不少，但此时也摸不清少年究竟是何来路，还有那乐儿姑娘和门徒师兄又是什么关系，师兄怎么就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自己是何人所救如何到了此地，此时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皮。

且说翠翠有了玩伴，也无心理会月光，歪着头说刚才的亭台小园你别再乱走哟，其余各处尽可看看。也不管月光有甚疑惑，拖着瘦瘦碎碎三少女吱吱喳喳地走入林海深处了。且说月光一个正不知何去何从，睡了几个月的小室也懒得回，想着翠翠说尽可各处看看，索性就一个逛荡逛荡。林海深深、小径幽静，月光也不知身到了何地，只管顺着幽径直走，不知怎么就到了一处寒泉边。寒意深深冷冷，但月光感觉那黑衣少年的目光更寒冷。

“乐儿，这剑取自千丈冰窟之中，撷取冰魄精英，采以五金之精，淬炼而成。”突然听到说话声月光不禁停了停脚步，正不知话声从何处传来，已见一人飘飘落下冷视着月光，正是那黑衣少年，他右手上的血色蝴蝶在寒泉边益发显得诡异剌目。

“右手，不可怠慢我的客人。”乐儿的声音不知哪里飘来，月光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少年冷冷目光一闪，寒意仿佛经年孤独的亡魂从中穿过，那血红的蝴蝶盘旋在中指与无名指上，好象血魔的通杀令。

“这剑通体晶莹剔透，如冰似玉，剑未发而寒气至，有慑敌胆魄之效。”那声音又道。“一般的宝剑，总是胜在其锋，寒冰剑则不同。奇异之处不在剑锋锐利，但以寒意伤人，功力弱者稍稍靠近便即无法抵受得住出自剑身的寒意。”

“嗯，此剑当真如冰雪般透亮无暇。”乐儿的声音响起。

“这是用亘古不化的万年寒玉所做。”那声音续道：“再配以绝世的冰川剑法，自然独步天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寒冰宝剑

却说月光听到此剑乃万年寒玉所做取自千丈冰窟之中、撷取冰魄精英，采以五金之精，淬炼而成时，不禁惊叹世间竟有此绝等兵器，着实叹为观止，只不知能否一睹剑容。又听得若配以绝世的冰川剑法自然独步天下时，心中突地一跳：冰川剑法！

隐隐记得当年师父约略提过当今武林派别纷争、各有造诣，但若论天下剑法却无出此三家的，那就是：天山派的天山剑法、武当派的太极剑法、更有一种剑法独步武林，惜江湖人已不多见。当时月光年纪尚幼，追着师父询问这独步武林的剑法到底叫什么名字难道还能好过我们武当剑法吗？师父摸了摸他的头说了四个字：“冰川剑法！”。

原来世上果真有冰川剑法，想起师父的话月光又惊又喜，惊的是江湖已不多见自然不知此门派孰正孰邪，只怕自己是刚脱离鬼门又掉落魔窟，喜的是传闻中独步天下的冰川剑法传人近在咫尺，正可有机会一睹其剑法精魂。

且不说月光乍惊乍喜的，说话声却咔然而止，没了动静。莫非不想我这个外人知晓？武林中人最忌讳被别人偷窥到自家武功，思虑及此月光方欲离开，一念未消，却见翠翠那丫头不知何时冒出正立在不远处向他招手示意过去。

走了一段歪歪扭扭的路，穿过一条绝壁似的小狭缝，月光眼前豁然开阔地呈现出一个大花园。原来这里别有洞天！想是吸纳寒泉之气灌用寒泉之水，月光细看此园中之花竟不与世上同，自有一股芬芳清香缭绕不绝、也不清也不浊散发着，怕是比西湖莲子要更胜三分洁净。

“月少侠来了。”一声音道。正是刚才述说冰川剑法的那把声音，月光不禁抬头寻声而望。只见一女子盘膝而坐寒泉边的悬壁上，边上立着一绿衣少女，但见她娟娟秀黛、眉目含俏、顾盼生辉间眼眸里清澈若溪、衣袂飘飘中轻逸似若有若无，月光一时不禁呆了竟不知是否在梦中。

突兀一箫声清亮响起，倏地惊醒呆似梦中的月光。但见一黑衣少年立于寒泉中央，持箫而吹，可不正是那叫右手的少年？他抚着横箫的右手在寒泉之上因日光的映射那盘旋在中指和无名指间的血红蝴蝶几似欲飞起。无绝世的轻切内力岂能安然立于寒泉中央？月光想着。

但听得箫声幽怨惆怅、如泣似诉，细细听去那右手吹奏的竟是“蒹霞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是诗经中的一章蒹霞出自《诗经。南风》。其诗大意是一男子寻觅意中人的情歌，然而伊人虽近在咫尺却可望而不可及，这诗中充满着爱慕与惆帐的情怀。莫非这少年在借箫寄情，月光的心一沉，看他据傲之冷然似不放世上一切在眼内，万想不到能吹出如此情深之曲。

正思忖间，眼前绿影一闪，只见那绿衣少女宛如凌波仙子般飘飘站于水中央，抚着琴弦悠悠弹响，衣袂随风掀动远远望去正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那少女宛若画中人，月光不禁有些痴了。但听得琴声清幽切切，弹的却是《诗经·周南》里的一章，歌词道：“南有乔木，不可称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这诗词大意写的是一个清高美丽少女，世间不论任何男子追求她都追不到手。诗中所用的是一种比喻和暗示手法，月光暗道莫非她是自比汉江女郎么？这世外高处之巅可是比那汉江之口更难渡了。

突然眼前一黑、几欲晕厥，怎么会这样？月光兀地醒悟右手和绿衣少女名是弹琴吹箫，实则竟是在高手过招比拼内力。正摇摇欲堕时一影凌空落下抚在月光背上，他顿感一股内力源源不断输入体内，那影一带把月光送上悬崖壁自己端然坐下，月光这才看清正是刚才盘膝而坐的女子。但见翠翠碎碎瘦瘦立在一边各有东西塞住耳朵，尤自是神色紧张呼吸困难不能抵受的样子，女子递来一粒丹丸示意月光吞下。

稳定下来的月光再看，只见寒泉之上的二人，琴箫早已不见，那少女正左刺两剑，右刺两剑，中间又疾刺一剑，寒光闪闪冷意迫人，悬壁之上的月光分明觉冷得直打哆嗦，那翠翠碎碎瘦瘦竟不知何时已不在边上了。但见少女出手五招，竟象是用了五种不同的剑法，式式有别、招招不同。

右手的剑也是横空一掠，剑锋自左而右，中途突一变向，剑势陡然逆转，出手之快，竟能使剑势随心意之间石光电火般转换，这在剑术之中，是最最难练的招数。那少女舞得兴起，剑光四展，有如水银泻地，花雨缤纷，只见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影子，渐渐已分不清是少女的绿衣还是右手的黑衣。

搏斗虽然剧烈，竟丝毫不闻兵刃碰磕搏击之声。双方都以最上乘的武功，避招进招，满园子里，但见剑光绕绕，人影憧憧，此去彼来，眼花潦乱，那寒泉之水却是滴水不动。

月光忖度：此二人比剑，就如数十百人在相斗一般！哇，年纪不大，武功造诣修为竟如此高深，月光向以武当三侠为傲，自觉虽不是绝顶高手，在江湖上行走也算一等一的了，这会却觉着自己简直是井底之蛙。

“哈哈……快乐好剑法！快乐好剑法。雁子恭喜师姐终于炼成寒冰宝剑。”忽听一人大笑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绝代双姝

寒泉之上只见一人凌空而降，也不知用的何等身法，倏地溶入搏斗的剧烈剑气中，已然辨别不清的剑影银光突地消失，但见一人轻描弹写地落到悬壁之上，手上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宝剑正左右端详，那剑散发着深寒之气，不是一阵阵，而是潮浪滚滚地扩散着，冷入骨髓般尖锐透彻，月光禁受不住地接连打了好几个寒噤，想这取自千年冰窟的万年寒玉果然名不虚传。

那人自顾自玩的审视着宝剑，忽地跳到月光跟前：“这位……”。月光这时看清，竟是一位中年美妇人，只见她左转一圈右转一圈打量着自己，不禁好生纳闷又不好唐突。那美妇人自管自地：“师姐这偏僻怪地，素无常客，哪来的一个生人呀？”不等人回答，美妇人又道：“难不成师姐又收了新徒弟？”话未说完，一手搭上月光的琵琶骨处，月光下意识一闪竟是动弹不得。练武之人各有命门血脉，但琵琶锁骨却是至关重要的，倘被弄断或敲碎别说一身武功尽废，便连普通人也不如形同废人。

“嗯嗯……骨格精奇，咦，怎么内力全无？”美妇人叽叽叽从飞落寒泉直到现在口没停过一刻，在场中人竟没一个接话。

月光听她说快乐好剑法，暗道原来乐儿名字叫快乐。又听她说恭喜师姐炼成了寒冰宝剑。乐儿难道是她师姐？想想又不对，看她年纪及那轻描淡写的身手都不象师妹样子，正忖测间却见美妇人撇开自己，向那盘膝而坐的女子行了一礼：“师姐，雁子有礼了。”

“嗯”盘膝女子点点头。原来师姐是她，月光恍然大悟。

又一阵大呼小叫传来完全无视主人家的清静，“叶子师伯，叶子师伯……”，但见一对人影双双飘落，左一个来了招春云乍展挽住叶子左臂，右一个来了招醉八仙步挽上叶子右臂，把那叶子团团抱住，缠绕不放。

“胡闹。”自称雁子的美妇人斥责着，象是一个严厉的师尊，和刚才嬉戏样子大相径庭。

“师伯，我要宝剑，我也要宝剑。”左边一个道，完全无视雁子的喝责。

“先给我配，先给我配。”右边那一个道，还转头白了一眼美妇人，竟是嫌她罗嗦的意思。

打眼望去，却是两个半大小子，一个稚气似还未消，大眼圆脸，胖乎乎的胎儿肥还没消失煞是可爱；另一个大大的眼睛，长眉如画，显得十分秀气，只是作为男孩子又稍带阴柔了。突见那圆脸大眼小子倏地抽了把小剑刺向叶子，月光看去竟是刺向叶子小腹的“血海穴”。“血海穴”乃是人身三十六个死穴之一。正当月光大惊之际，叶子来了一招春云乍展，只是手法比刚才大眼小子何止高明了千百倍，但见她手一拂过，再来了招醉八仙步就把大眼圆脸的狠毒招数化于无形。

“泡泡，疯了。”雁子指责着，但显然不足以镇压那泡泡小子的任性。只见他尤自把剑舞得暴风骤雨般向叶子袭击，只是再无法欺近半步。

叶子微微一笑：“还是鱼鱼乖！”赞声未落，那被叫鱼鱼的已毫厘不爽地刺出一剑，徐徐划向叶子丹田，但见叶子腹腔一收，长袍飞起，已将鱼鱼弹向半空。那被弹向半空的鱼鱼做了一招游龙潜水斜斜落下，脸有得色：“师伯，鱼鱼是不是大有进步了？”

“师伯，上次答应给泡泡冰川雪莲的。”泡泡小子又上前撒娇。

叶子正被二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只见右手缠绕着血红蝴蝶的中指与无名指徐徐伸出，还未待他靠近泡泡鱼鱼已是凌空飞跃，双双跳到乐儿身边，一边一个拖着她的手臂，左一个”乐儿姐姐”，右一个“乐儿姐姐”，双双以挑畔的眼神鄙视着右手。

“师姐，师父又闭关静修了。”雁子说。叶子点头。

“那小子是谁？”指着月光，雁子又发问。

叶子示意月光过来，指着美妇人道：“这位月少侠，来自武当，和我师门大有渊源。”又对月光道：“我师妹雁子，那两个是她徒弟鱼鱼和泡泡。”

月光的武当派和叶子乐儿的师门究竟有何渊源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林利/文）

渊源流长

上回说月光听叶子道武当派和我师门大有渊源，不禁忆起师父当日所说，只惜冰川剑法世上已不可见。不想今天自己得遇此剑门传人，兴奋之情跃然脸上。但见叶子绕到遥对寒泉的花丛深处小亭子上盘膝而坐，雁子月光一众便跟了过去依次而立。翠翠不知何时已侍候边上，恭敬地端上茶来，那碎碎瘦瘦鱼鱼泡泡一时都鸦雀无声的立在亭外，亭前一片安然复归于宁静。

但听叶子道家师博学多才，自幼饱读诗书，奇门循甲无所不精，只是倦怠江湖纷争，避居隐世此处以钻研佛法武学为乐。天下有三大剑法，一是天山剑法源自一代高僧晦明禅师，由当年张大侠的大弟子霍天都创建而成，也就是晦明禅师的师父，再在晦明禅师手上发扬光大；二是张真人的武当太极剑，说到此叶子以视线扫向月光。当年张真人的太极剑法威震江湖几是无人能敌，更与少林齐肩并驾同仇敌忾驱逐外冠；三便是本门的冰川剑法，独步天下，以寒光冰魄为魂。

说到本门剑法叶子顿了顿声音道：就不得不提到我们的祖师爷爷，他便是当年武当派北支掌门人，又是名列“天山七剑”之一的桂仲明的第二个儿子桂华生。

“桂华生？”月光好象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时却又无从想起。

当年祖师爷爷幼承家学，少负盛名，在三兄弟中以他最为杰出。可在一次偶然场合，败在了天山唐掌门夫妇剑下，按理说也没什么，天山剑法是天下公认的第一流剑法，太祖师爷爷又是“天山七剑”之一，和天山派的渊源极深。但祖师爷爷当时年少气盛，思前想后就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他四出闯荡，遍游江湖名山大川，到处寻访高人异士，立下雄心大志，誓要自成一家，开创出一个全新剑派。

月光听到这里不禁好生佩服。想这祖师爷爷若不是不服，又何来天下三大剑法冰川竟居其一。

祖师爷爷当年遍访名山大川寻师觅友 ，一番因缘际遇竟越过西藏穿过冰川地界到了大漠塞外，巧遇尼泊尔国华玉公主，二人几经波折结成连理定居在唐古拉山峰，合创出了一套冰川剑法。而家师正是冰川剑法第三代传人。

听到这里月光蓦地想起武当第五代掌门冒川生，其父正是天山七剑之一。

“太祖师爷爷姓桂，因何祖师爷爷的哥哥武当五代掌门却姓冒？”立于亭外的泡泡小子忍不住问。

只听叶子续道：祖师爷爷的母亲是当时名闻天下的学子冒辟缰之女冒浣莲，师承太极门傅青主门下，与桂仲明及当时的天山剑客张华昭等合称天山七剑。祖师爷爷兄弟三人各各姓氏不同，大哥冒川生随的正是母姓，祖师爷爷随父姓桂跟的却是桂仲明养父之姓，三弟石广生认祖归宗姓的才是本家之姓。

原来当中有此曲折，正当大家津津有味地听着冰川剑法的家学渊源， 忽听得一声怪笑传来，隔着寒泉悬壁，那笑声却像利刃一般刺进众人耳鼓，这可怖的笑声如枭鸟回响，众人只感一阵天眩地转，亭外的碎碎翠翠竟已一交跌倒，人事不知。

但见一条黑影现出身来，人还未到，劲风先到，叶子飞身一跳，拿着一把青钢剑已是迎上，使的招数剑法和乐儿基本相同，但轻灵迅捷之处，却不知高出多少倍！她剑使得如此迅疾，却不闻半点风声，当真是有如流水行云、极尽神妙。

月光暗道这冰川剑法果然名不虚传。

欲知怪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鸟人怪侠

上回说道一声怪笑传来，叶子即飞身拿剑迎上，剑势迅疾当真是流水行云般极尽神妙。那黑影却不靠近，只一掠而过，叶子听得一声轻轻“撤剑”，剑势不由自主就慢了下来，竟似有道无形的大气紧压迫着无法舒展开来。看着叶子缓慢下来的剑势月光正诧异间，忽觉有人在自己肩上轻轻一拍，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相貌虽然凶恶，眼光中却似乎对自己透露着无限的同情与关切，只听他微微笑道：“走。”抓起月光已闪电飞过绝壁，众人一时哪里能追。

也不知跃了几道悬崖绝壁，只见阳光透过一片绿竹林，眼前一堵红墙围着，但见千丛翠竹高过墙头摇晃着迎风招扬，那老人丢下月光，径自入了屋中。剩下月光一脸愕然，不知老者有何居心，掠了自己来此。莫非他和乐儿师父是对头？但看他刚才对着叶子的迅疾剑势竟只是以自身功力拒之，武学造诣自是远在叶子之上，想来又不是仇家。思前想后不禁真是哑葫芦打闷莫明奇妙。

转眼日落西山，那老人竟不再出屋，屋子里静静的也似毫无人息。月光百般无聊，猜不透老人何等用意，想循路回乐儿原处，一时望去到处悬崖绝壁、林海茫茫，却不知从何而来，往何而去才是。只好盘膝坐下默练内功心法，默练一阵后不觉神清气爽，再安静打量着斜斜夕阳中的翠竹，竟觉另有一番境界。

眨眼天色已黑，屋子里还是全无动静。月光想乐儿叶子定必会寻己到此，把心一横索性独自闯入屋中先看过究竟再说。

“前辈，晚辈月光特意拜访。”月光来了个以礼待人，他只说特意拜访丝毫不提被掠一事，高呼数声，无人作答，遂竟自步进屋中。但见屋内一片光亮，举目望去却见壁上小银盏放着一颗散发着莹绿光芒的夜明珠，那珠灿然透亮竟把屋子照耀得一片亮堂堂。窗台上供着一盆兰花，也不知是何品种，散发着幽静清香，那窗户的两边挂了一副对联，只见左书：难忘恩怨难忘你，右写：只为情痴只为真。

房中布置精雅，壁上还有一幅书画，画中一片翠竹深深，竹林中一白衣少女迎风玉立，长眉入鬓、俏眼含羞、看似喜又似嗔。月光心中一怔：画中的景象，好像哪儿见过一般，连画中的少女，那体态身形竟似也曾相识，细细看去竟有点似象乐儿。 正思疑间忽地胁下的软麻穴一麻，便即晕厥睡去。

睡梦依稀好象有人自语：咦！这是什么心法，可抵御我的一指禅功。难道这小子用的是闭穴法？咦，不对不对呀，若用的是闭穴法，虽然被我点中也不至于晕厥才是。又觉那人把起自己脉搏似在打脉，咦！这脉象中并没有闭穴的迹象呀，这小子因何晕厥呢？

不道月光糊里糊涂昏睡过去，睁开眼时只见一老头圆瞪双目正对着他，可不正是掠了自己到此的怪笑老人，只见他微微笑着极是友善，和他的凶恶样子甚不相称。

“我这碗香茶内有天峰特产的雪参，可以养气活血，再加上这碗乳酪，你小子便再睡上一天一夜不吃东西也是无妨的。”那老头道，端上一碗茶放于几上，但闻一股奶香扑鼻，月光不觉饥肠咕咕作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下参茶、吞下乳酪，想这老头武功绝世定不至于下毒害我这个乳臭未干的陌生小子。

“你既被点倒，身上又无伤损，却不知因何缘故晕厥。”那老头待月光饮完食完，一脸好奇地问道。“小子练的是什么内功心法？”月光见他满脸好奇之色，全不象有绝世武功的高人，倒象是个探秘寻宝的小小孩童。不禁有些失笑，也不遮瞒，遂将自己师承门派一一道上，那老头却似不信，末了又自语自言：武当门下，有一内功心法以柔制刚，以静克动，莫非就是。话不尽然转头又问：“雪老儿跟你啥关系？”

一头雾水的月光道：“雪老儿，哪个雪老儿？”老头看他神色不似作伪，又道：“小子难道是叶子女娃的徒弟？”想想不对，不等月光接言，自个先摇起了头。

此时山风吹来，屋内忽闻得一缕异香，沁人脾腑，月光一怔，这种香味似兰若桂、芳清如莲，和乐儿身上的清香竟如出一澈。不禁举头望向屋外，那老头也是脸色大变。

欲知来者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翠竹林外

上回说到屋里的月光和老头忽闻一缕异乡扑鼻，那香味似兰若桂、芳清如莲，和乐儿身上的清香竟如出一澈，月光正举头望向屋外之际，那老头也是脸色大变，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急急狂狂地在屋子内乱转，抓耳挠腮地如热窝上的蚂蚁。他一把抓住月光往外推：“小子，小子你，你出去给我撑着。千万别让那女娃子进来。千万别让她进来。”急切切地转另一间屋子躲藏去了。

月光一脸诧异，看老头怪诞无邪武功绝顶，何人使他如此惧怕？不禁半带好奇半带忐忑地走出门外，举头望去，翠绿竹林下但见一人绿衣飘逸迎风飘荡，可不正是乐儿是谁。月光惊喜交集，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呆呆站着。乐儿微微一笑，似是早料他在此地，点了点头，却不进屋，只在翠竹林下朝屋内道：“鸟人！乐儿来访。”

屋子里鸦雀无声，月光想这老头沁古怪，掠了自己来此不知为何目的，丢在屋外他自己倒藏起来；现在乐儿来寻，又吓得惶恐不安避而不见。

“鸟人，鸟人！”乐儿朝着屋内又叫了两声：“你不出来，那我们走了。”

只听屋内一沉闷声音发出：“女娃娃走，男娃娃留下。”

“不成，月大哥是我的客人。你擅自把他掠来，乐儿还没问你罪呢？”说话未完乐儿作势要走的样子，拉起月光朝屋内道：“月大哥，我们走啦。”兀地一影从窗子飞出，拦在月光前面：“男娃娃留下。”只见那人竟用布蒙起了整张脸只露出一对眼睛忽眨忽眨地对着月光，偏着个头竟不敢看那乐儿。分明是那怪老头，月光看他打扮得古怪不禁好笑起来：“前辈，你这是干嘛？”

被称作鸟人的老头眼一瞪：“笑什么？你娃娃小子笑什么？不许笑！”月光一楞，难不成怪老头怕他这张凶恶的脸吓坏了乐儿所以才蒙起布来。真看不出这般仔细小心。

只见老头突然绕着竹林而跑，越跑越疾，把月光看得直是眼花缭乱、身子局促好似也要跟着他旋转起来一般。月光正自感到晕眩，老头忽然停了下来，缓缓行了一匝，突然身形一起，跳上一棵竹的最顶梢，又从这一棵跳到另一棵，真是身如飞鸟，捷似灵猿。但见他在竹顶梢上奔腾跳跃，满树竹叶，竟无一摇动晃荡！月光看得矫舌难下，心道：“这老头真是个奇人，放眼江湖只怕魔教教主的武功也难出其左右？”
        再看时，乐儿却也跃上了竹林梢顶，长袖挥舞、翩翩如仙，但见一竹林的叶子簌簌抖动，恰似给春风吹拂过一般，那竹节上的竹叶子，纷纷落下。乐儿一声长笑，双袖一卷，把落下的竹叶，轻轻卷入袖中，悠悠闲闲地倚在其中一棵竹树下，正是美目含笑，顾盼生姿！ 月光不禁又看得呆了，心道：“天下间竟有这样美丽的少女，一树的翠绿竹林益衬得她如空山新雨般的清雅脱俗。”

过了一会，不知哪儿飞来一大群蜂蝶，绕着竹林边飞来又飞去，突然只见乐儿双袖一扬，无数竹叶，纷纷自衣袖之中飞出，那些蝴蝶呀蜂儿呀吱吱怪叫，竟是落了一地。月光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用竹叶来做暗器，这真是旷古未闻之事！又为那群美丽的蜂蝶可惜着，心道：“乐儿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怎地这般残忍，扑花戏蝶是多么雅趣的事呀，这会把蜂蝶弄死了，未免太煞风景！”

不道月光暗责乐儿残忍可惜着蜂蝶横死，正转瞬间，那些落地的蜂儿蝶儿却又展翅飞起，只听得乐儿笑道：“蝶儿呵蜂儿，害你们担惊受怕，乐儿多有得罪啦！”她缓缓步过竹林朝月光道：“月大哥，走吧。”只见鸟人凌空一降，落到月光面前：“不行，女娃娃自己走。”

“鸟人！你讲理不？”

“不管，男娃娃留下。”老头分明一撒泼少年，但只歪着头偷看月光，眼角都不敢瞄向乐儿。

只见白光一闪，乐儿突然凌空一舞，正是那寒冰宝剑，但见她剑法奇绝，似前忽后，似左忽右，杂有各家剑法，却又无一招雷同。怪老人倏地一掌拍出，但掌法也极怪异。尽管他出手迅若雷霆，疾如风雨，身法步法之间却是按着“八门”“五步”丝毫不乱。

你道这“八门”“五步”却是何解？

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解。

八门五步

原来在武学中，所谓“八门”就是分别指八个不同的方向，根据“八卦”的含义“坎、离．兑．震．巽、乾．坤、艮”八个方位而来，即是四个“正方向”东南西北，和四个“斜方向”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五步”指的却是五个特定立足的位置，根据“五行”的“金，木．水．火．土”五个方向而来，取其相生相克之变幻莫测。

只见乐儿剑法奇绝杂有各家剑法却无一招式相同，正狂风骤雨地袭向老头，寒气深深冷冷，仿佛天地突然笼罩上严霜冰雪。老头的掌法怪异迅猛，踩着“八门”“五步”丝毫不乱，看似凶猛地拍向乐儿却忽地一变悠然慢了下来，竟没有任何动静，月光大惑不解，却见乐儿那漫天风雨般的剑势也悠悠然的缓慢下来，只有寒冰宝剑冷冷的万年寒玉之气散发如潮涌般侵袭透整个翠竹林外。

忽觉胸襟闷沉、气息不爽、呼吸也变得窒息难受起来，月光暗道不好急忙盘膝坐下默运内功心法，调停一番心神才略微稳定下来，再看乐儿的剑使得越来越慢越来越举步难艰，竟似象一个初学入门者在学怎么拿剑；老头的掌法招式，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招式了，月光只感到他那不动的身体和缓慢的掌，实则有气息源源不断地从其间发出，气息似铺天盖地的滚滚热浪夺人心魂，在这一寒一热的气场交汇中，稍微不当便即晕倒，月光不敢再分神细看，闭上眼睛暗暗调运内息稳定经脉。

他思索着：老人的掌法初起刚劲之极，揉渗了“五步”“八门”的身法步法，正是刚柔合用，若非功夫已到化境，万万不能。呀！这五步八门不是和我们武当“太极十三势”的身法步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想到这儿月光头脑豁然开朗，他本就是天资极好之人，推此及彼，不禁依着“太极十三势”再结合老头的怪异掌法铭默苦思独自心练起来。

也不知沉默铭思了多久，月光只感任督二脉异常通畅，一股真气热流迅速在三十六大穴间膨胀膨胀，汇聚丹田汇聚丹田，月光意神集中拼命想将真气纳归丹田，奈何气脉膨湃气息起伏不定，突觉胸口闷热难当，“啊”的一声竟不省人事。

如流水潺潺轻柔和软，如花香鸟语心旷神怡，不知哪里传来一阵清切切的琴声，只听琴弦清脆犹如置身和暖春天风清又气爽，静听琴音细腻处又似置身高山流水中明月繁星两相悦。月光但觉心情异常清静，神志逐渐恢复，默默调运内息，徐徐张开了双眼。只见一对眼睛正骨碌碌盯视着他，蒙头盖脸的可不就是怪老头。他满脸关切、神情怪异，月光下意识不禁有点感动，又听得琴声叮叮咚咚飘飘渺渺，寻声望去，窗台下一人纤指漫挥，有如突然开放的兰花，姿态美妙之极，不说窗台上那盘兰花显得黯然失色，就连银盏上的绿夜明珠此刻也浅淡无光。

“小子还有命，不错不错。没死掉，就还有福享。”老头哼哼呵呵地，抚掌于背，突然转向月光，只觉一股绵延真气灌输而入，沁透五脏六腑。月光默默调息引合，但觉真气诱导着自己体内膨胀的热流随着悠扬琴声竟如溪水般安安静静地流入丹田，犹如海纳百川般自然顺畅。月光兀地明白为什么昏迷中总是听到清切切的琴声，原来乐儿的琴声竟有助于自己定神静智和压制心魔之效。他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温暖。

不提月光在调养将息间功力大增，那老头纠缠着乐儿就是不同意她带月光走。

“小子娃娃是你的谁？干嘛非要跟你走？”老头嘲弄着嘻笑道。“难道是旧好！”

乐儿料不到他这样说话，红了半张脸一时语塞中。

“啊！是旧好也不给。”怪老头白眼一翻转：“女娃娃请回吧，”

“兰婆婆呀兰婆婆，你听到鸟人说话了吗？”月光望去但见乐儿站在那幅翠竹图下，对着画里的白衣少女自言自语。怪老头脸色一变，阴睛莫定地走到乐儿身边背对着她：“女娃娃想怎么样？”乐儿娇脸一笑，转头对着怪老头：“你我各拆三百招，我嬴了就带月大哥走，你嬴了呢……”“怎么样？”怪老头跳转背大声地问。“月大哥就做你徒弟。”“啊”怪老头也不笨大叫起来：“输嬴好象都是女娃子便宜啊。”“鸟人，三百招胜出，还能收个好徒弟，你怎么算也不亏嘛。”“啊？”怪老头搔发斜脑好象真在算账，蒙面上那对眼睛滴溜溜转的，还真有点吓人。看乐儿脸正对着他，一转身又跳了过去留个背影给乐儿。

“兰婆婆呀兰婆婆，鸟人都一大把年纪了，乐儿也不好跟他老人家打呀。”看乐儿对着画像里的少女又自言自语着，月光转眼望老头，想他肯定上当。果见他一张脸瞥红着就差没跳起来了：“女娃子又待怎样？”乐儿一笑：“鸟人绝顶功夫，乐儿输了也不丢面子；这要是嬴了嘛，于你老人家脸上又不大好看。”“怎么个不好看？你说，你说。”老头一连串追问着。

“这个嘛！”只见乐儿顾盼生辉间笑意盈盈地：“真要说？”“说！”“真的说！”“嗯。”老头已经一脸的不耐烦。

“若是鸟人三百招才嬴，传出去只怕人人都说你老人家打不过冰川门的小徒孙。”“啊？”乐儿此言一出，怪老头已气得七窃生烟。你道为何？原来老头自号鸟人，真名王二，生平最不服的人就是叶子师父乐儿的师祖。三十年前比武输了半招一直谨谨于怀到如今，此时真是肺都气炸了：“女娃娃又待要怎样？”

乐儿笑颜如花：“让月大哥替你打，包你嬴了脸上光彩，输了也不丢面子。”“他！”王二指着月光一脸的不乐意：“他凭什么替我打？”“鸟人意下不愿了？”乐儿拉起月光作势就走。“等等，等等。”鸟人臂膊一伸拦住两人：“怎么个打法？”

“月大哥用鸟人的达摩剑法，三百招为限数。月大哥胜出就是你老人家的达摩剑法高，乐儿嬴就是我祖师爷爷的冰川剑法好。”

欲知鸟人意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唐古绝峰

上回说到拉着月光作势要走的乐儿，见鸟人拦住说怎么个打法，即知道他已同意教月光武功了，心中一喜，脚步停了下来。

只见她倏地闪出几米之外，寒冰宝剑一闪，竟是排开了阵势。月光一时有点不知如何应对，也未领会乐儿本质意思，尤自呆呆地傻站着，却见乐儿手中剑正以一招“极目沧波”缓缓地刺向自己正面，当然她的速度完全在控制范围之内，眼看即将刺到月光脸上时剑锋一转，即又旋化一招“三环套月”慢悠悠地斜剌向月光左侧。

面向着乐儿剌过来的剑招，一时茫无头绪，月光竟不知如何应对。突然有把声音从后脑直灌入身体：“看剑！”

“前进．后退，左顾”，月光下竟识地按照这声音前进、后退、左顾，果然每一步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乐儿刺过来的剑招，原来是鸟人在用传音入密的腹语传授月光达摩招式，但听他用内力逼近月光身体，口中竟不见动，想是怕乐儿听到剑诀。月光定了定神，听得鸟人念的是“八门、五步”之法，遂按照他念的口诀做起了防守准备。

“将台穴”，闪，侧面刺她的“巨骨穴”。

乐儿的剑招本就是慢悠悠地起落着，每招收发自如点到即止，月光依着鸟人的达摩剑诀来了招“横江飞渡”，脚踏“坎”位，转进“离”方，反手一剑，看似轻巧巧的一招，竟然就要剌到乐儿持着寒冰宝剑的手腕。

却见乐儿竟不躲闪，一剑削过，方到中途，剑势忽地一变，正正向着月光刚才避让的方位削来，月光大吃一惊，幸他武功原也精湛，变招迅速，听得鸟人道：“从“离”位闪，反点她肩后的“凤眼穴。”

月光倏地一旋，剑招突变，左掌却倏地轻轻拍出二指点向乐儿的凤眼穴，好乐儿但见她剑势疾转，竟是以攻对攻，迫得刚从离位闪过的月光又从“离”位退回，两人的攻势剑招也就双双落了空。

你道乐儿何以不避月光的剑招，原来她要避招不难，可是若避招的同时再分神抵御月光的左掌点穴，当比不上以攻对攻之后乘虚进击了。只见月光踏着“艮”位直追“乾宫”，慢吞吞的剑忽地刺向乐儿发端。

乐儿手底丝毫不敢轻缓，但见她挺身进剑，一招“三环套月”闪电般掠过，中途剑势一转竟成了一招“白虹射日”，剑尖直指向月光胸口的“玄机穴”。

“金针度线”，只听鸟人道：“反挑上去。”

月光急忙依诀而使，刚巧与乐儿直指自己胸口玄机穴的剑尖对个正着，但见乐儿身影微动，长剑一招抢前一步，剑尖倏然从他的肋旁穿过。

“童子拜观音”“阴阳撞双剑”。随着鸟人的腹语指示，月光初时还有点含含糊糊指东打西的误撞，这时慢慢领会了剑式的精奥妙处，所使的剑式步法自然而然流畅起来，而乐儿的剑招看似迅猛横切，其实式式都是点到即止。眼看二人剑来剑往、招进招退之间何止拆了三百招，三千招都差不多了。

那鸟人竟似忘记了三百招分胜负的约定，尢自在旁得意扬扬地旁观。

却见乐儿倏地剑式一变，分左中下三路刷刷刷分剌向月光上中右三盘，未待月光反攻，她已剑势一收。笑呤呤道：“千招已过，未分胜负。”不道鸟人如何纠葛。

乐儿对月光道：“鸟人只不让走，这念青绝峦、峰回路转，却也正好带你一看。”月光病居多时，正是不知此处为何地，听得乐儿说畅游绝峦恰中下怀。又听乐儿道：“唐古绝峰上有一个天湖，湖光山色，互相辉映，在别的地方却是再也寻找不到的，月大哥，我们就去看天湖。”

到得顶峰，但见山上云海迷茫，雪峰矗立，积雪的高峰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闪发光，竟象水晶一般，幻化出千般炫目色彩，一时之间只见万道霞辉相映，那天湖水在辉光倒照中虽没有海的波澜壮阔，但却别有一种得天独厚的幽美情调。

“到了这个地方，有一去处你实在是应该去看看的。”乐儿道。

“什么地方？”月光问。

欲知乐儿要月光应该去看的是什么地方，且听下回分解吧。

快乐飞舞

什么地方是应该去看看的？实在回忆不起来了，当年的思路和线索这文续不下去了，各位看官请见谅